应渊没有说话，只是看着他，等他继续说。</p>
“那个时候，别说神魔了，随便一只成了精的妖怪，都能下来把一个村子的人当点心吃了。”</p>
“人族太弱小了，弱小到谁都可以来踩一脚。”</p>
东华的声音很平淡，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旧事。</p>
“饿殍遍地，征战不休。妖族打仗，会抓人族去当炮灰。魔族缺血食，会直接屠城。”</p>
“就算是神族，高高在上，也不会真的把人族的命当回事。”</p>
应渊握着茶杯的小手，收紧了。</p>
“那后来呢？”应渊问。</p>
“后来？”东华笑了，那笑容里有几分自豪。</p>
“后来，师父来了。”</p>
“他打服了所有不服的种族，然后，定下了新的规矩。”</p>
东华伸出一根手指。</p>
“第一，无故不得屠戮凡人，违者，不论神魔，天宫执法队会亲自上门，灭他全族。”</p>
“第二，各族之间的争端，不许波及凡间，否则后果自负。”</p>
“第三，也是最重要的一条。”</p>
东华看着应渊，一字一句地说。</p>
“师父和师娘一起，联手在整个人间界的外面，设下了一道巨大的结界。”</p>
“这结界，修为低的妖魔鬼怪，根本进不来。修为高的，一旦强行闯入，立刻就会被天宫知晓。”</p>
“屠万里那帮杀神，闲了几万年了，正愁没地方练手呢。”</p>
应渊怔住了。</p>
他的脑海里，浮现出玄夜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。</p>
那个会在他娘亲看书时，赖在她怀里求关注的男人。</p>
那个会时不时拎着他脖子，说生了个傻子的男人。</p>
是他，制定了这些律法？</p>
是他，庇护了这一方人间？</p>
“怎么？不信？”东华看出了他的疑惑。</p>
“你别看师父现在一天到晚懒得动弹，当年他提着刀征战天下的时候，那叫一个威风。”</p>
“四海八荒，哪个刺头没被他揍过？”</p>
“这太平，是他一刀一枪打出来的，也是他用规矩立起来的。”</p>
东华喝了口茶，继续道。</p>
“光有武力不行，还得有脑子。光打下来，不会治理，那天下还是会乱。”</p>
“所以啊，你爹这个人，阴险得很。”</p>
应渊：“……”</p>
“当然，其实师父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。”东华停顿了一下，继续道：“师父他一开始治理天下，有些目中无人，并不把其他种族放在眼里。”</p>
“是师娘，用了更怀柔的政策。师娘也是个很厉害的人，我的为人处世以及经济方面的知识，都是师娘教的。”东华笑了笑：“师父是一个很容易被师娘影响的人。”</p>
“但同时，他也是极度聪慧的人。”</p>
“也是个颇有胸襟的人，他听得进别人的声音，会去学。”</p>
虽然这个别人仅限师娘和父神。</p>
“我能看出来，师父依旧不将任何种族看在眼里。但他却知道如何当好一个天帝，治理四海八荒。”</p>
东华声音夹杂着些许钦佩，“怪不得有人说，有些人天生就该称王。”</p>
<i>作者说</i>亲爱的姐妹们，请把这本书的应渊想象成另外一个世界玄夜和君酒的儿子。</p>